陆游《闻武均州报已复西京》
白发将军亦壮哉,西京昨夜捷书来。
胡儿敢作千年计,天意宁知一日回。
列圣仁恩深雨露,中兴赦令疾风雷。
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
注:
武均州,绍兴末年的均州(今湖北光化)知州武钜。西京,今河南洛阳。胡儿,指金国统治者。列圣,称北宋的历代皇帝。赦令,皇帝颁发的诏书,文告。悬知,料想。朝陵使,朝拜祭扫皇陵的使臣。驿路,古代供传送官府文书的大路。
译:
白发老将军是气吞山河真壮哉,
光复洛阳的喜讯昨晚刚刚传来。
金邦敌酋竟想长期把中原霸占,
谁知上天意志竟忽然改变过来。
列祖列宗大恩如雨露滋润草木,
中兴诏令急速下达象疾风迅雷。
料想清明节祭扫皇陵的使者们,
到达时必能见到路旁梨花盛开。
评:
绍兴三十一年(1161)九月,金兵南侵,被宋军击溃,金主完颜亮为部下所杀,金兵撤退。这年十二月,均州知州武钜派兵一度收复西京洛阳。陆游时在杭州任职,闻讯兴奋不已,喜赋此诗。
开头一联以赞叹语气写初闻捷报的感想,高度赞扬指挥这场战役的白发将军武钜,对他老当益壮的英雄气概表示由衷的钦佩。
中间两联对比议论,指出金人长期占据中原的企图不可能得逞,如今,天意已经转回,北伐的进军号召像疾风迅一样传遍全国,宋朝的中兴已经指日可待。
最后一联展望前景,充满必胜信心和乐观精神。诗人驰骋想象:预料明年寒食节朝廷派付西京洛阳的祭扫北宋历代皇帝陵墓的使臣们,一定会在驿路上梨花盛开的时候准时到达。
全诗通过武钜光复洛阳这一事件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喜闻捷报的兴奋心情。诗的风格明快乐观,感情色彩很浓。全诗的意境与格调,和杜甫的七律《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相近,都是以闻捷起兴,铺陈渲染,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诗人听到胜利消息时刹那间难以抑制的激动情怀。
现代著名作家彭荆风的散文名篇《驿路梨花》的文题就是取自陆游这首诗的末句。这篇散文曾被选入初中语文教科书。
附图:
驿路梨花处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