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恐怖元素,H.P.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体系一定是所有人都绕不开的一座巨山。无论是大名鼎鼎的《异形》系列,还是后来的《降临》、《湮灭》、《迷雾》等,克苏鲁的影子都随处可见。有人为克苏鲁系列营造的恐怖氛围如痴如醉,却又为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而感到恐惧。有人为克苏鲁系列过于意识流的描述感到不适,认为其不过是故弄玄虚之人虚构出来哗众的离经叛道之作。
但不论人们对它的评价是如何地两极分化,也掩饰不了《克苏鲁神话》的诞生在文学和影视上的重要地位。
因为克苏鲁体系的受欢迎程度,具有开创意义的《克苏鲁神话》系列势必就会成为无数出版社和读者追捧的对象。而作为一部外国作品,好的翻译无疑会为作品本身锦上添花。如何平衡本土化的阅读语境和语言转化造成的信息缺失,则是非常考验一位翻译家的文学功底。作家出版社推出的由玖羽、竹子等人合作翻译的《克苏鲁神话》系列,无疑可以称得上无数版本中非常还原克苏鲁精神的一套。
通常情况下,由数人合作翻译的外文书籍可能会存在由于个人行文风格不同,造成读者阅读观感不顺滑的违和感。作家版的《克苏鲁神话》完全不错在这种情况,每一个短篇的翻译风格不特意挑刺,基本上看不出来是多人合作的产物。当然了,这也可以说是原作者洛夫克拉夫特的功劳,毕竟他作品本身的恐怖氛围描写以及其意识流般的形容,在很大程度上会让一部分读者选择性忽视文字的艺术性。
我们看过许多带有克苏鲁影子的影视作品,却未必是真正的看过《克苏鲁神话》。大多数时候我们狭义地将克苏鲁归类为不可描述,然后再给它套上一个比较具象一点的巨型章鱼怪的形象。这种一边不自觉拉升它的恐怖值,一边刻意让它的恐怖之处无处遁形的做法,正是人们对《克苏鲁神话》的误解。
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克苏鲁神话体系有着世界各地的神话的影子,却又显得非常与众不同,这种不同之处恰是洛夫克拉夫特创作克苏鲁的初衷。凌驾于地球之上的旧日支配者,并不在意地球生灵的进化与想法,更不在意人类的想法。这与大部分正统神话中的诸神虽则高高在上,但实则仍是人类在自己的基础上的美化迥然不同。克系诸神可以说是一切混乱、邪恶和无序的化身,它们的一切意志都超脱于人之上。妄图以人的意志去揣测这些邪神的意志,只会使我们误入歧途而不自知。但是恰恰是这种神秘莫测的特性,往往更能够使人产生强烈的猎奇心理,想要一探究竟,想要解开克系恐怖的面纱,好让自己声名远扬。
在《皮克曼的模特》里,洛夫克拉夫特写,只有伟大的画家才能画得毛骨悚然和栩栩如生。诚然这是得益于画家学过的解剖学和生理学,能够更好地刻画出人们内心真正恐惧的恐怖。然而相比于不可描述的恐怖,具有实体的恐怖还是稍逊一筹。只有想象都抵达不到的虚无之处,我们直面克系恐怖才会更有冲击力。就像《疯狂山脉》的最后,主角们逃出生天,余生却在犹格斯的虚影里打颤。
温柔的想象这个世界固然很美好,却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广袤无垠的黑暗之中埋藏着什么,是否该追根究底的深挖,以及深挖之后的代价是否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这些值得我们思考。《克苏鲁神话》直接点明了我们回避的那些问题,即使它所处的时代使它不可避免地具有某些局限性,却丝毫不能掩饰在超脱了时代之后带给人类的突破性。未来人类的科技发展或许会让一切神秘恐怖消弭无踪,但在现在,那些我们还不能理解的神秘现象依然会让人陷入沉思。以书之名
克苏鲁神话洛夫克拉夫特